鹅爸爸
2024年5月14日晚7点，鹅爸爸打开直播间。屏幕前的他戴着黑色口罩，鬓角剪短，侧脸细长。他漫不经心地靠在椅子上，桌上放着杯子和麦克风，像一个参加学术会议的客人，却不时抬起头来，迅速回应周围的一切变化——接二连三，一片声响。
鹅爸爸特别注意直播间外面传来的声音，是儿子在说话，内容是写给他的“评论”& quot补充”或“提醒”。这一天的直播围绕着《梦游仙境的少女》的抽奖，这是一款2023年10月推出的二次元动作手游。他正在直播间里给玩家“发福利”，在后面的墙上，有一张“神中漫步的女孩”的角色宣传图片。
鹅爸爸1971年出生在江苏的一个小镇，上世纪90年代来到北京，在工厂、政府媒体、房地产和教育部门工作过。如今，“鹅爸爸”这个昵称是《众神之女》的玩家给他起的，相应的，他的儿子也被叫做“鹅”
在游戏玩家眼中，《神之少女》是一款父子协作的“奇怪”游戏；在外界流传的消息中，父子分工非常明确:游戏的制作人是鹅，投资人是鹅爸爸。
《神之少女》并不是他们制作的第一款游戏。
鹅不太喜欢提这个。他没有答应和我聊天，而是要求我更多的“尽量不提”他——这些要求都是鹅爸爸传达的。鹅爸爸负责除了社区运营、发行等游戏开发之外的一切。与古斯不同的是，在这个过程中，他为了增加游戏的知名度，不惜提及自己和儿子的创业史。
2018年，鹅爸爸和鹅开始创业。当时他们是两个对游戏行业一无所知的外行。鹅爸爸刚工作退休，鹅刚读完大学。一次旅行后，原本打算去日本留学学习打游戏的计划被改变了。他们决定开公司一起做游戏，在实践中学习。
五年时间，从零开始创作二次元手游《神之少女》。事实上，从一个只有两个人的团队到成品，背后的故事不仅仅是一个父亲花钱支持儿子创业的故事，更是一个人员合理、创始人动机明确、流动性强的游戏开发团队的成长史。在此基础上，一个父亲陪伴儿子成长的时间就是五年。
日空框
对鹅爸爸来说，“玩游戏”不是计划的结果。
2017年，游戏行业依然繁荣，人们并没有预料到版号即将被叫停的灾难。今年鹅大学毕业，决定做游戏。
依靠多年的传统行业经验，鹅爸爸认为鹅需要先“多学习编程和游戏设计方面的知识”才能更好的实现目标，鹅决定考研，学习相关专业。考研失败后，鹅打算去日本留学。在离开之前，父亲和儿子担心“我们要过很长时间才能再见面”，他们一起去旅行了。旅行中，他们突然意识到可以自己创业，可以做游戏。
虽然这个想法来得很突然，但对于行动能力很强的这对父子来说，实现起来似乎并不难。
依靠金融背景的经验，鹅爸爸研究了上市游戏公司的财报和游戏行业的市场分析资料，认为做游戏在当时有足够的回报。即使游戏需要申请版本号，也没有让鹅爸爸退缩。相反，他觉得国家对游戏行业的管控标志着“一个行业正处于从野蛮生长向良性发展的过渡阶段”，这个阶段是最好的“切入时机”。
另外，更重要的是鹅爸爸判断:“鹅有很强的数学能力和学习能力，可以边做边学；我积累了财务、管理、法务方面的知识，两个人结合比较合适。"
在此基础上，鹅爸爸开始了注册公司的过程。半个月后，流程完成，公司成立。他们还记得它成立的那一天——2018年10月16日，恰好是鹅爸爸的生日。公司名称“Days 空 Box”(天空盒子)被Goose取了，这是一种渲染技术的名称，表示“场景被包含在一个巨大的盒子或球体中，然后通过渲染技术将这个巨大的外壳作为场景的外部环境，以增加场景的气氛和玩家的代入感。。
他们在“天空盒子”建立了官方网站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，这个名字的含义是"符合父子关系。创业做游戏”对这件事的态度:以沉浸认真的态度去达成目标，最重要的不是成功，而是“氛围”和“代入感”说白了就是“过程”。
公司成立后，他们遇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对游戏开发的知识极度缺乏，不知道游戏公司的架构是怎样的。因为没有经验，鹅爸爸的想法很简单，“把两个人拉在一起，把游戏做出来，扔到市场上去赚钱，赚到钱再继续做”。
鹅爸爸从市场上招聘了策划、美工、程序各一人，招聘标准很简单。他认为“只要一个人有良好的人格，他的能力——比如艺术——无非是风格的问题。给足够的时间，他可以慢慢学。。但是很快，这个传统行业的经验就碰壁了。
当时他们选择在小程序上做游戏，结果是“程序做出来的东西不好，美术画出来的东西对我们不好，策划想不通游戏怎么玩”。
今天天空盒子官网还展示了他们创业初期做的一款游戏，动物是不可摔的。玩这个游戏时，鹅对引擎感兴趣。一无所知”程序员建议用Cocos Creator，他用了，但是用了之后发现程序达不到战斗造成的场景破坏效果。"要打洞，不能做弧。都是方的。"鹅爸爸觉得"很郁闷"就让鹅试着写。结果鹅靠着自己的数学功底和学习能力，学会了前端的代码，并且很努力的写。
鹅爸爸据此认为程序“前端能力很弱”后来让程序写在线代码，对方还是弄不出来。最后他还是靠着Goose的后端找了一个“网易开源服务器架构”做参考，在2019年春节假期“搞定”。春节过后，他们已经有了三个程序，“原来都不行”。在鹅的努力下，他逐渐成为了核心技术人员。最后，Goose带领团队制作了一款“俄罗斯方块”类的网络对战游戏。鹅爸爸自认为“水平很高”，但上了小游戏平台后发现“虽然好玩，但赚不到钱，商业化也不会做”。
他们玩的第一个正式游戏是《动物不要惹人》，其中一些角色被扩展到了上帝的女仆。
鹅爸爸想让鹅继续“调教”，让这个游戏能赚到钱，但鹅“无论如何都要做”，认为“这不是我的爱好。我根本没有精力做这个产品”。
鹅真正想做的是一款二次元题材的游戏。两人聊天后，鹅爸爸认为鹅对二进制游戏很了解，认为“可以激发他的学习热情”，加上此时他们对游戏开发有了更深入的了解，技术也逐渐得心应手，于是设立了“神行之女”这个项目。
这个时候，他们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版本号。
决定做一款二次元手游后，鹅爸爸花了很多时间咨询在北京游戏公司工作的资深从业者。鹅爸爸记得有一次，他把自己的想法描述给一个修行者，修行者问他“版本号呢”他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。当时对方脸上不屑的神色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后来他投入大量精力解决这个问题，“得到贵人相助”只用了8个月就拿到了版本号。
第二个问题是技术。游戏开发过程中，由于Goose处于边做边学的状态，团队中还缺少一个人才。“所有的大佬都在技术栈里撑着镇子。在一次偶然的招聘会上，鹅爸爸认识了一位“住在附近的”。技术老板”，老板曾经是一家大厂研究所的顾问，两人聊了下，“老板"我很欣赏这只鹅，所以带着投资来到了天空盒子。"Boss "加入后，整个团队的技术实力和沟通氛围都会“走上正轨”。
随着不断发展，鹅爸爸在团队中的角色也从一开始的“操心技术以外的一切工作”，变成了专注于“社群运营”。他认为自己的优点是“有毅力，永不放弃”。他联系各种渠道，把父子创业的故事告诉越来越多的人，以求得到关心和支持。不同渠道上架的过程很复杂，但他都一一克服了。“全靠自己”。
尽管如此，游戏刚上架的时候还是出现了很多意外。经过半年的打磨，鹅爸爸认为游戏质量稳定，可以推荐给玩家。"看到热点话题，总会留言让我们的产品曝光率更高。我之前不敢这么做，因为我们的产品太差了。"鹅爸爸说。当时他以游戏官方的身份在b站闲逛，和别人聊天说自己是“Boss "”邀请大家玩《神之少女》。"我用最原始的方法‘搬砖’，像餐饮业站在门口拉人，用这种方式邀请朋友来玩我们的产品。"
鹅爸爸认为自己对队员有义务，这个想法源于他。教育行业的客户价值”，也是在这个“传统"他经常敦促鹅和“大哥”修复bug，有时也有纠纷。他今年53岁，长期不睡觉。醒着的时候，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上网，和玩家聊天。很多球员都对他这个年龄的人感兴趣，他们聊了很多。
除此之外，鹅爸爸大部分时间都会和各种渠道进行核对和结算，他要负责17个渠道的网游。如今，包括鹅爸爸在内，《少女》游戏团队共有10人，其他成员认为“他是游戏团队的投资人，是玩家联系制作团队的桥梁。。
情绪
5月14日晚7点半，鹅爸爸直播继续。
直播用的账号是“神之少女”“官方号”大部分聚集在直播间的玩家都成了鹅爸爸的好友，鹅爸爸开了一首很“二次元”的歌《爱サーキュレーション》，有人说“太老了”，他换成了Joe Hisaishi的天堂之城空，马上有人说“太难过了”。
经过半年多的打磨，《奇迹少女》在游戏平台的评分有所上升。
偶尔有新玩家进来问他“是游戏制作人吗”。鹅爸爸回答:“哎，这个游戏是鹅做的。我控制不了，就修修吧。逗逗很无聊。"
但是一年前，鹅爸爸还是游戏团队的核心成员。这个核心不是他的游戏开发能力，而是“需要他留在公司，即使他什么都不做”。鹅爸爸觉得，如果他不在公司，可能“团队马上就垮了，马上就散了，第二天可能就不在了”。
从2018年创业开始，鹅爸爸就以这种态度留在了大鹅身边。
创业初期，是他的性格促使鹅爸爸坚持下来:“我想做一件事，在没有结果之前，我绝不会轻易放弃。我一定要把它做好，不管有多难，我都要做。这是我的性格，我不会轻易放弃。"
创业后期，也就是《灵行少女》发展步入正轨，鹅打磨游戏的时候，鹅爸爸开始享受与玩家的交流。这些交流有的和游戏有关，有的和游戏无关，更多的是在讨论人生。他用自己的人生经历和玩家交朋友，从他们的关心中感到满足。“愿意和我说话的人都是给我面子”。
这五年创业背后的终极动力是鹅爸爸对大鹅的关心。他把这种担心形容为“希望看到大雁长大独立，做出优秀的作品”。在这个过程中，鹅爸爸认为自己能做的就是陪伴，或者是指导，然后让鹅自己“认识到问题”。
在鹅爸爸心中，神的少女远非完美，还会继续打磨很久。
《上帝的少女》不是结局。鹅爸爸觉得自己会继续和鹅在一起，直到鹅“足够长大”，但什么样的程度才是“足够”他没有解释。
五年来，大鹅也影响了鹅爸爸。在5月14日的直播中，鹅其实很认真地听鹅爸爸在门外说的每一句话，听他讲自己的过去和鹅的童年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这是一对“下班后话不多”的父子交流方式——私底下鹅爸爸告诉我，整个直播其实就是“别人不听对鹅说什么也没关系。。过了一会儿，八点了，鹅爸爸讲到鹅大学毕业，考研不成功的时候，突然不说话了，过了很久才继续说。
"鹅说了一句话，让我‘破防’。"他在直播间给选手解释，但没说那句话是什么。同样，他也没有告诉我这句话，而是在第二天对我说:“鹅埋下了很深的感情，我很欣慰他在直播里说的话...只有在我们父子之间，我们才知道它代表了什么。"
在这方面，父子性格非常相似。当鹅爸爸提到他的儿子时，他会用很多像“长大”这样的词经验& quot这样的词很少表达感情。唯一一次我谈到“感情”，还说“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培养更深的父子感情”。
两个不愿表露感情的人，在有些尴尬却又非常确切的互相关注中，用了五年时间完成了从小游戏到商业手游的发展。与其他创业团队相比，他们的联系很少，但更强。
《神的少女》会继续做下去，鹅爸爸会继续和鹅“创业”。在这个过程中，他们完成了游戏的成长，也完成了父子的成长。
(文中人物均为化名。)
